艾旅欢迎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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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8月13日星期一

化一切为情趣

一些朋友说我这个人似乎没有烦恼,让我觉得也有些奇怪,问是从哪得来如此印象?原来是从我的一贯态度所得。我很不以为然。烦恼,谁可避免?生活在五花八门、人事纷纷的社会,人的情绪必会漂浮不定,烦恼就随着而来,我亦如常人,自也不例外。

烦恼所带来的压力,有些是外界种种所施加,有些是自己内心所自寻;让烦恼沉积,于身心保健很不卫生,对己对人都产生负面影响。于是,我有了一套自己的化解烦恼的方法,时日一久,对待事物也有些泰然。我认为事物总有其两面性,关键只在于我们怎样看待一件事物,除却其不好的、消极的,何不尝试发掘有趣的、积极的另一面?即化一切为情趣!

即因我的泰然,给人的印象是沉默的,冷漠的,喜怒不形于色,心境如无风的粼粼湖水,似乎一切与我无关。然而不然,我的血是热的,我的心也有两面性——感性与理性。只是在面对生活各层面的活动时,我比较喜欢采取低调作风,这样更能让我平静地,细心地观察事物,尝试从表面现象中探索个中蕴藏的内在现象。于寻找这种内在现象的过程对我是一种情趣。或许我以自己为观众,把别人当成演员来观赏是一种情趣;别人也可能反过来观赏我呢!这种两面互动情形,是多么的富有情趣!

曾经和一些朋友在一个激励大会开始前,各立于两个大门前分派矿泉水。我们把这种既简单又枯燥的工作化为情趣,嘻嘻哈哈,互相取笑,尽量把手中的矿泉水分派出去,其乐也无穷。其中一位女性朋友因为兴致好,逢人便热情招手分派,然看在她男友眼中是丢人现眼,当场责骂了她一顿。我很愕然,为什么?想必她男友是不懂情趣,没来由的妒嫉心,他是在自寻烦恼。在激励大会这种场合如此情绪反应,未免也有些讽刺,对他自己真是一种悲哀。

也曾经在凌晨一点多,我被朋友拉去十多英里外的一个坟场旁,协助推动一辆陷落泥沼的货车。因早时下了一场雨,现场泥泞一片,溅得我们满身黄泥土。我们七八个人当时的邋遢相,相信坟场内的好兄弟看了也会吓了一大跳。大家也不觉得脏,嘻嘻哈哈地倒蛮有趣,回来后喝酒聊天,然后洗澡睡觉,隔天又是一条好汉。

向来就很欣赏那一些敢于丑化自己的人,他们以自娱娱人为乐趣,反映了他们待人处事的自信。这种人不拘小节,往往能化窘事为乐事,不在乎以此当为话柄互相取乐,进而促进大家的融和力与亲切感。他们肯抛弃道貌岸然的面具,何尝不也是一种返朴归真的情趣。

人应该不要活得太拘谨,太斤斤计较,只要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生活中自有很多事都能化为情趣。接受人际的稀奇古怪和事物的无可避免的不如意,让自己去适应它,人生自然会多姿多彩。培养博爱精神,不吝于付出我们的爱心,抱着宽容心多为别人着想,常把欢乐带给别人是一个非凡的善意;为别人带来九分欢乐,也就是为自己营造了一分快乐,何乐而不为呢?

2007年8月2日星期四

风逝

伫立在窗前是我的习惯。窗外是排排橡胶树,不远处是宛延的河流;绿叶葱郁,流水潺潺,虫鸣鸟啼,幽静恬适。来到这小乡镇后,就喜欢上这地方,租了这间小房子。

我是教道德课程,每天在课室内面对那些小脑袋,向他们灌输了什么事情是正确的,可为的,什么是错误的,不可为的。

教师在小乡镇被视为特殊人物,很受注目。因此很容易地我就认识了晓嫣。她清秀的模样挺可爱。

“老师,”她喜欢这样叫我,说是比较亲昵,“朋友都羡慕我拥有你。”从她眼神可以领略这是一种崇拜。

我倒成了她的偶像呢!

“这也值得羡慕?” 我故意这样回应。

“怎么不呢?我想,她们应该是妒嫉吧!”她的嘴角露着得意的微笑。

每天的黄昏,我就站在窗前望着她沿着小径走过来,脚步轻盈欢乐。然后,我们漫步到河边小凉亭。她爱看夕阳,随意哼哼歌曲,偶尔也爱幻想。

“老师,如果我能像鱼儿在水里悠游,像小鸟在空中自由飞翔,那该多么好。我也要像彩云随风飘……”沉浸在幻想中,她感觉很幸福。“老师,有你在身边,我什么都不怕!”

我一边钓鱼一边欣赏她那楚楚动人的神态。她的微笑的确很迷人,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。突然钓竿抖动得厉害,接着被拉扯得弯弯紧紧的。我连忙收线和猎物展开一场角力战。水面哗啦一声,活鲜鲜的一尾鱼儿被提了上来。钓钩牢扣着鱼嘴,鱼儿尽力挣扎。我有胜利的感觉,沾沾自喜。

晓嫣也雀跃万分,拿了水桶靠拢过来。但见了鱼儿却突然动了恻隐心。

“多可怜!你看它的嘴一张一合的,在向我们哀求呢,放了它吧!可以吗?”晓嫣撒娇着。

我犹豫一阵子,终于还是放掉它。鱼儿一得水尾巴一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鱼必须在水里游才能显得它的活泼。

晓嫣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我振开双臂把她拥抱在怀里。她的身体像白云般柔软。她穿着色彩鲜艳的短裙子。这裙子也太短了,蹦跳起来,内裤若隐若现。说实在的,往往撩起我的情欲冲动。

“看来心情挺好的。这身打扮蛮漂亮!”

“特意穿来给你看的嘛!”她狡狯地说,注视着我的眼睛调皮的噗哧一笑。我把她搂得更紧……

晓嫣像一般女孩子一样,爱美爱打扮,对服装潮流很敏感。她曾在城市工作一段时期,后来在这方面更讲究,深懂得配搭。穿上的服式都有美感——艳若花蝴蝶穿梭林间、活泼如小鹿蹦蹦跳跳、清雅如恬静的小白兔。

十一、二月,窗外的世界变了样,东北季候风吹得猛烈,枯叶纷纷掉落,橡胶树丫光秃秃,给人一种莫名的不舒服的萧索感觉。

那天下午,我为学生补习回来,诧见晓嫣坐在椅子上,把头埋得低低的,让秀发掩盖了。肩膀微微颤动,独自抽泣。

我轻轻拍她的肩膀:“不舒服吗?”

她抬起头来,眼泪在眼眶里游动,泪水聚成泪湖,“妈妈掴了我一巴掌!”泪水溢越湖堤,簌簌淹遍嫩滑的脸蛋。

这也太叫人错愕,晓嫣也不小了,还被打?原来是晓嫣训斥了家里唯一的香火继承人——顽劣的弟弟,他为了报复,把姐姐最心爱的衣服给毁了。晓嫣气愤不过,扯了他头发。妈妈看不过眼,咆哮着:“轮不到你来管!”因而起争执。

我双手抚摸晓嫣的脸,替她擦掉眼泪安慰说:“别哭了,只是小问题嘛。”

她狠狠甩开我的手,“你只会说小问题?!”抛下一个愤懑的目光夺门而去。

我愣住了。我说那是小问题,这是由衷之言吗?或许我的思维还是脱离不了那道德的框框?到底什么是道德?我也开始茫然。想不到晓嫣柔和的性格里还有着叛逆的个性。

往往两性之间看待问题的轻重存在不协调的分歧,但何止如此,同性之间看待两性的问题也存在轻重。

恐惧渗透我的思维。我隐约看到她妈妈扭曲的脸孔和晓嫣茫然的眼神,交织成一张网,网中伏着一种名叫黑寡妇的蜘蛛。任谁都会变成小昆虫缠在网上,无助的看着黑寡妇在狞笑。

傍晚,乌云密集,夜暮比往时降临得快,接着下了一场滂沱大雨。雨歇后,晓嫣的姐姐到来找她回家。

一股凉意直袭我全身,意识到事态严重,慌忙抓了一把手电筒,直觉地向河边小凉亭的方向速奔。

亭上寂静无声。晕黄的手电筒光束在黑漆漆的木板上急促探照,塑胶水桶东歪西倒,其中一个被压裂了。赫然发现桶旁留下一件黑色半截裙。我也想不起来,这件裙子到底是不是晓嫣下午所穿的。

一支整十人的搜寻队仓促成立了。徒步的往河岸找,划舢板的向水里寻。黑暗是魔鬼的围墙,阻碍搜寻工作。大家焦虑的高喊她的名字,空气中断续传回恐怖的回音:晓……晓……嫣……嫣……嫣……

搜寻了一整夜,唯一的发现是搁在浮萍堆的一块破碎的布。

晓嫣在空气中消失了。岸边泥地上只留下重重叠叠支离破碎的凌乱脚印。他父亲和我面对面站着,大家心里都不好受,谁也不想说句话。

这件事对精神的折磨是相当残忍的,可悲的性别精神分割。晓嫣是自我毁灭了,或是被他人毁灭了?如果能看到她尸体,至少还能相信事实。但我想她可能还活着;活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。

我的头脑有些晕涨,周遭存在的东西似乎是多余的。生命一旦消失,它与我们又有何关系?——到头来还是同样化为原子回归予大自然。生命的诞生就是一种愚弄,无法避免与喜怒哀乐纠上一场永无止境的游戏。

我又伫立在窗前,望着那条小径,已经没有歌声。